雪莱《致云雀》优美段落加批注的阅读批注

——江枫译版和穆旦译版的对比

高一 韩欣颐

一、音韵

江枫译版在诗歌的音韵上选用优美段落加批注了押韵的词结尾优美段落加批注，使诗歌具有音韵美。在雪菜的原文中优美段落加批注，诗歌也是两两对应的押韵，赋予了诗歌与音乐一样流淌的美感，也更加接近云雀欢愉的歌声。

二、句式

江枫译本的断句更加符合生活中常用的断句形式，阅读时会减少障碍，穆旦翻译的版本会在关键的词句处停顿，如“我们最真心的笑也洋溢着/某种痛苦”，“我们生来原不会/流泪或哭泣”，强调突出了译者认为雪莱想表现的内涵，提醒读者关注“痛苦”、“流泪”，来揭示人们社会中的欢乐并非真正纯粹的欢愉。但这也为我们提供了向往美好的愿望，（BTW：类似的断句也在当时诗人中普遍出现，如林徽因的《你是人间四月天》中将“冠冕”作为一句开头强调。两位译者的句式不同，也有可能在不同年代的诗坛背景不同。但是这也造成了阅读査良铮译本时候会存在障碍。）

三、内容

在倒数第三段中江枫译版“即使我们生来不会/抛滴任何一滴眼泪/我也不知，怎能接近于你的欢愉。”旨在表现人们本身的局限，或对于超脱于外在的自由与快乐的遥远与无力，甚至有一点沮丧。

穆旦的译版为“假若我们生来原不会/流泪或哭泣！那我们又怎能感于你的欢喜？”指出如果人不在社会中，生活中感知痛苦，便不会对云雀纯粹的欢愉产生向往，但他并非只停留在云雀的欢乐本身，而是多了一点因为有痛苦，才会向往欢乐，仅管无法达到，但这种对于美好生活的渴望，才更加弥足珍赏因为痛苦本身便是人们热爱美好希望的动力。査良铮译本肯定了痛苦的现实意义，也向往了这种无法获得的希望，积极意味更重。

那么雪莱的原文呢？I don't know how to thy/joy we ever should come near"最后的near用来形容joy，我个人认为是指作者希望云雀来象征那些潜藏在痛苦之下，在生活中没有被发现的幸福。

四、关于云雀

曾经看过雪菜在创作时，仅是偶然间听见了云雀的歌声。诗歌在较短时间内完成。“故事的缘起纯属偶然，但，是不是也有必然的内涵。”(顾城）在这种情境下云雀于雪莱是生活琐碎中的惊喜，也寄托了诗人对于摆脱生活的痼疾的希望，而在穆旦译本中有诗人对生活自己的哲思，他看到的云雀可以类比“超道德价值”，这是他通过诗歌的追求。一如冯友兰通过哲学来代替宗教时所在找寻的含义。“热爱微风，并能与暴风同行“，纪伯伦的话也可以用来象征的云雀与生活，痛苦与幸福。

作者注：

1、BTW：指“by the way”,用在文章或者段落的结尾处,表示提醒。

2、穆旦：（1918年4月5日—1977年2月26日），原名查良铮，曾用笔名梁真，祖籍浙江省海宁市袁花镇，出生于天津。现代主义诗人、翻译家。与作家金庸（查良镛）为同族的叔伯兄弟，皆属“良”字辈，有亲属关系。主要译作有俄国普希金的作品《青铜骑士》《普希金抒情诗集》，英国雪莱的《云雀》《雪莱抒 情诗选》，英国拜伦的《唐璜》《拜伦抒情诗选》《拜伦诗选》，英国《布莱克诗选》《济慈诗选》。

3、江枫：（1929年7月—2017年10月17日）原名吴云森，安徽歙县人。著有诗歌《塞上行》，剧本《车夫之死》，评论《为人民，为社会主义——为孙绍振一辩兼与程代熙商榷》、《从“围城”到“废都”》、《文学改革不妨暂停》，译著《雪莱诗选》、《狄金森诗选》、《雪莱抒情诗全集》、《十九世纪文学主流》、《雪莱抒情诗选》、《美国现代诗抄》、《南斯拉夫马其顿诗选》、《中国的战歌》、《中国在反击》、《史沫特莱传》、《伊索寓言全集》、《雪莱全集》等。

4、故事的缘起纯属偶然，但，是不是也有必然的内涵：选自顾城《迷误的战舰》。

5、超道德价值：冯友兰在《中国哲学简史》提到，高于道德价值的价值，可以叫做“超道德的”价值。超道德价值是将个人与宇宙联系在一起，不是简单的个人行为准则合乎社会的规范。了解他所做的事的意义，自觉做他所做的事，构成了最高的人生境界，就是冯友兰所说的天地境界，即为超道德价值。

附录：

雪莱《致云雀》

——穆旦译版

祝你长生，欢快的精灵！谁说你是只飞禽？你从天庭，或它的近处，倾泻你整个的心，无须琢磨，便发出丰盛的乐音。你从大地一跃而起，往上飞翔又飞翔，有如一团火云，在蓝天平展着你的翅膀，你不歇地边唱边飞，边飞边唱。下沉的夕阳放出了金色电闪的光明，就在那明亮的云间你浮游而又飞行，象不具形的欢乐，刚刚开始途程。那淡紫色的黄昏与你的翱翔溶合，好似在白日的天空中，一颗明星沉没，你虽不见，我却能听到你的欢乐：清晰，锐利，有如那晨星射出了银辉千条，虽然在清彻的晨曦中它那明光逐渐缩小，直缩到看不见，却还能依稀感到。整个大地和天空都和你的歌共鸣，有如在皎洁的夜晚，从一片孤独的云，月亮流出光华，光华溢满了天空。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优美段落加批注；什么和你最相象？从彩虹的云间滴雨，那雨滴固然明亮，但怎及得由你遗下的一片音响？好象是一个诗人居于思想底明光中，他昂首而歌，使人世由冷漠而至感动，感于他所唱的希望、忧惧和赞颂；好象是名门的少女在高楼中独坐，为了舒发缠绵的心情，便在幽寂的一刻以甜蜜的乐音充满她的绣阁；好象是金色的萤火虫，在凝露的山谷里，到处流散它轻盈的光在花丛，在草地，而花草却把它掩遮，毫不感激；好象一朵玫瑰幽蔽在它自己的绿叶里，阵阵的暖风前来凌犯，而终于，它的香气以过多的甜味使偷香者昏迷：无论是春日的急雨向闪亮的草洒落，或是雨敲得花儿苏醒，凡是可以称得鲜明而欢愉的乐音，怎及得你的歌？鸟也好，精灵也好，说吧：什么是你的思绪？我不曾听过对爱情或对酒的赞誉，迸出象你这样神圣的一串狂喜。无论是凯旋的歌声还是婚礼的合唱，要是比起你的歌，就如一切空洞的夸张，呵，那里总感到有什么不如所望。是什么事物构成你的快乐之歌的源泉？什么田野、波浪或山峰？什么天空或平原？是对同辈的爱？还是对痛苦无感？有你这种清新的欢快谁还会感到怠倦？苦闷的阴影从不曾挨近你的跟前；你在爱，但不知爱情能毁于饱满。无论是安睡，或是清醒，对死亡这件事情你定然比人想象得更为真实而深沉，不然，你的歌怎能流得如此晶莹？我们总是前瞻和后顾，对不在的事物憧憬；我们最真心的笑也洋溢着某种痛苦，对于我们最能倾诉衷情的才是最甜的歌声。可是，假若我们摆脱了憎恨、骄傲和恐惧；假若我们生来原不会流泪或者哭泣，那我们又怎能感于你的欣喜？呵，对于诗人，你的歌艺胜过一切的谐音所形成的格律，也胜过书本所给的教训，你是那么富有，你藐视大地的生灵！只要把你熟知的欢欣教一半与我歌唱，从我的唇边就会流出一种和谐的热狂，那世人就将听我，象我听你一样。